2006/11/11

【你的盛夏光年,我的剩下光年。】





炎熱夏天。操場的蒸氣。午後雷陣雨。
突然腦海就冒出了這些情景。

其實我現在要寫的東西,跟這本書沒有關係,或者說也很有關係。


關於我的青春,青春日記第一頁,我寫著老師很生氣,把我的制服往樓下丟。
這是真的。還在紮紮實實用原子筆壓過幾百頁白紙,刻畫出來的日記。那個還留著某次書包裡水壺漏水,濕了一大半,現在像王子麵一樣扭曲著的白紙。
英文老師的確是拿著我的制服,走出教室,站在陽台,丟。
我想我一定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,重點是我現在一點都不記得。
像很多生命中年輕的瘋狂,它的確發生過,你卻想不起來是為什麼發生,好像它理所當然就應該存在那樣的自然。

我悶著怒氣,卻發不出。只是等著下課鐘聲,衝下樓默默撿回溼透的制服。

我到底做了什麼?我越來越好奇了。

有趣的是關於你自己回憶的細節,遺忘了,也再也不會有人會知道。









然後繼續翻閱我的青春。越過錯字,越過鬼畫符的圖,越過王子麵泛黃頁面,向前奔著。
我終於了解為什麼青春不轉彎,即使撞的頭破血流,也會滿足的傻笑。
我們用那一點點熱情和狂熱,去搏所有你認為重要的一切。想像不出來你有多用力的哭,多用力的笑,直到所有沉澱,直到長大。

而錯過的人,永遠比遇見的人還要多。













那幾年夏天異常的悶熱,連下雨都無法消滅傘下沉悶,只懷疑台北盆地是不是又下沉了一點?
很無聊,我腦子裡盡裝著一些無聊的事。
還住在台北市的時候,常常抱著一堆作業的雞絲站一小時公車回到家,很悶。而每天經過中正橋上的夕陽,是我一天之中唯一覺得美好的時刻。

書包很重,畫板很大,262很多班,而人還是很擠。
你能了解當公車司機看到你拿的畫板太大,而過站不載你的感覺嗎?
你會覺得你所正在努力做的,都這麼不被人當一回事。對自己懷疑、憤世忌俗,同時感到渺小和無力。
在那個小小的世代,只好用我們的青春互相撞擊。
















我差點忘了她在我的日記裡留過筆跡,不只一次寫過很喜歡我。她說出我想法的特別和純真,說 我是個特別的女生,卻不容易與人交流,不容易讓人發現我的特別。雖然到現在我還是不覺得我哪裡好,可是不知為何在這時候看這些文字,我特別濕了眼框。

我們會互相取暖,也會互相傷害。可能因為我們情感總是豐富到滿溢,滿溢到不知該如何掌握。













不久那個靈魂撞擊到沉寂很久的我。打亂了步伐,也打笨了腦袋。
我從來不知道如何面對喜歡的人。可以偷偷的與你相遇,打招呼,變的喜歡來學校,喜歡擠福利社,喜歡在操場發呆,喜歡到彷彿所有的朋友都知道,卻沒有勇氣對 你拆穿我的計謀。讓你不知不覺接近我的計謀。
想當然而計謀非常的失敗。我的笨拙總是拿待在女生班五年來做藉口,甚至不懂如何注視對方的眼睛,跟他說話。

青春裡的愛情好像很多次都到了門口,又還來不及擁有就被我不小心丟棄在路上。
不知道是要證明自己什麼,或是害怕面對什麼。還以為是一種很勇敢的想法,不輕易依靠任何感受,愛就會張開雙臂迎接我。

很久以後我才知道,原來那只是一種比懦弱還要懦弱的勇氣。

















連青春的哭和笑,都和那時候的季節冷熱一樣如此分明果斷。
我不敢很篤定的說是南方的陽光改變了我,可是的確讓我脫去一身潮濕的水氣,脫不去青春季節中分明回憶。
再次看著,點滴鮮明浮現,盯著照片顯影一樣。就算曝光了,失焦了,還是知道那是什麼。因為按下快門時記憶太深刻。
那些你你你和你啊,都在心裡刻下名字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青春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呢?有明確的時間分界點嗎?還是它其實還沒結束?
那時我們大聲說夢想,勾勒未來,大吼幸福與加油,世界在眼裡如此簡單。而現在的我,第一次發覺自己離自己原來已經這麼遠了。
也許某些時候我們清楚了未來的自己,卻反而看不清楚了過去的自己。

王紀堯的盛夏光年,而我剩下的光年,還有多少東西可以留下呢。











 《我的備註》
導演陳正道說,小說跟電影幾乎是完全不一樣的故事。在這好在我還沒看過電影,沒有任何預設,只需隨著書中情節與場景的敘述,建立屬於自己想像的電影片段在 腦海就好。而這項來就是我看故事書最享受的一件事。

只是當正行說,台北車站應該是一座廟改建的吧,然後我就笑了。關於我的盛夏就浮現出來。


總之,只要你年輕過,這本書一定要去看。


你知道嗎,回憶的接力賽沒有終點,因為操場是圓的。




(2006-11-11 16:22:46 備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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